做太子侍寝的她逃了 第8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黄太太又算哪号人物? 她说得轻轻巧巧,可扣出去的帽子就大了。 黄太太十赌九赢,顺风顺水这么多年,自程玉酌从天而降,压价好久的院子飞了,和几个妇人打赌,输了一次又一次! 黄太太不能再低头了,这是济南,又不是京城! 她开了口,“旁的地方我不说,但在济南城,我就是主… …” “闭嘴!” 黄太太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打断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她丈夫黄老爷。 “赶紧给我闭嘴!想害死我是不是?!” 黄太太一回头,只见她家老爷的目光简直要吃人。 黄太太本想逞强,却被自家老爷拆穿了,老爷最怕祸从口出,她还真就不敢反驳! 她恨恨瞪着程玉酌,这女人肯定是看见她家来了,故意引她上钩! 程玉酌啧啧,黄老爷倒不是惹事的人,可惜黄太太过得太顺,实在骄纵了些。 但她还是很好心地给了黄太太一个忠告,“出门在外,谨言慎行。” 静静很适时地“汪”了一声,表示赞成。 程玉酌也不管黄太太差点背过气去,转身进了院子。 她也不气,继续在二门外的院子里洒扫,而院子里小棉子几个人,倒把外间的情况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棉子捂了嘴笑,“姑姑平日话不多,没想到关键时刻全不露怯呢!” 他瞧了一眼东厢房,心道那黄老爷幸亏叫住了黄太太,不然黄太太… … 真是作死! 姜行从桃树后面冒了出来,“我还特意写了三个字,让他们老实点,看来这家太太不识字,还不如我!” 小棉子抿嘴笑了一声,眼见成彭又疑惑,低声问他,“成爷又琢磨什么?” “没想到程姑姑外面瞧着一团软绵,说话倒是直戳要害,我怎么就不记得她在宫里的事呢?” “哎呦,我的成爷,还琢磨呢!程姑姑人美心善办事稳妥,能有什么事?难道你怀疑她是那位寻不见的主子?” 成彭正要回上一句,东厢房的门一下被推开了。 太子的脸色冷峻而阴沉。 小棉子一惊,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爷恕罪,是奴才多嘴!” 说着,左右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小棉子没想到太子醒了,真是后悔不已! 那位是太子爷心头上的人,他怎么敢随口说旁的女人,就是那位主子呢?! “走吧静静,回去给你弄些水喝,跟着我吵架渴了吧?我也渴了。” 程玉酌的声音从外院传过了来。 成彭连忙给小棉子使了个眼色,小棉子不得不爬起身来,免得被程玉酌发现蹊跷,犯更大的错。 他看向太子,太子神色没有半分和缓,抿着嘴,目光沉沉。 程玉酌完全不晓得内院的事,进了二门,一眼瞧见几人全站在东厢房门口,院内空气好像凝滞一样,异常紧张。 而程玉酌再一次看见了那位替身的脸。 她脚下微顿,却感受到那人直直射来的目光。 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能出错,不能出错! 程玉酌极力压住本能的慌张,一步一步向院中走去,走得近了,还同他们客气地点了个头,又继续往前走。 直到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背后那凌厉的目光,好像还没有撤开… … 门帘落下几息之后,赵凛才转过了头来。 他目光从冷汗倍出的小棉子身上掠过,叫了成彭。 “五年前,程玉酌在何处?”,, 第7章 五年前,程玉酌也在尚功局里面做事,那时候她还不是六品的司珍,而是七品的典珍。 成彭对于程玉酌的了解,仅限于她的品级升迁,但在私事上面,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正是因为在私事上不清楚,所以成彭特地问过小棉子,五年前那件事的时候,程玉酌在什么地方。 “… …当时,程司珍应该随着尚功局的人,在宫外别院清点地方进贡上来的皇后娘娘千秋节的贺礼,如果没有出错,程司珍并不在宫中。” 成彭这样回答了,见太子没有出声,不由小心看了过去。 太子沉默着,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五年过来,都没能找到那位主子,眼下遇见的人,怎么会这么巧就事呢? 半晌,太子“嗯”了一声,无喜无悲,或许已经习惯了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成彭退了下去,太子却叫了小棉子。 小棉子早已吓得汗流浃背,闻声慌忙进了东厢房。 然而太子并没有处罚他,反而问,“紫檀雕花的匣子呢?” 小棉子没被问罪,如听佛音一般,连忙从箱笼里寻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雕荷花的小匣子,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太子没有立时打开,拿过匣子,定定看了两眼,挥了挥手,清走了厢房里所有的人。 小棉子如遭大赦,退出了厢房,额头上面已经满满都是冷汗了。 姜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打趣了他一句。 “这下老实了?看你还乱不乱说话,不过你倒是把太子爷的心思又勾起来了,太子爷晚上又吃不香,睡不着喽!” 成彭和小棉子都赶紧让他小声一点,姜行低低笑了一声,压了压声音。 “那匣子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太子爷一打开,恨不能看上一天!” 小棉子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两人都看向成彭,成彭跟随太子爷的时间最长,在太子还是六皇子的时候,就已经跟在身边了。 成彭声音压到低的几乎听不见。 “那紫檀匣子,太子爷这些年,一直随身带着。里面是那位主子当年留下来的簪子。” 姜行和小棉子都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姜行啧啧两声,“难怪… …不过那位主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让太子爷这般记挂心上?” 关于这个问题,成彭没有回答,他只是摇了摇头。 那件事情着实有些复杂,其实连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 程玉酌被那目光吓到了,抱着静静在屋里面躲了半天。 她不明白的是,那明明是替身,怎么目光如同太子一般? 难道说,现在的替身都要如本尊一样,让人难以分辨吗? 程玉酌不敢在院子里面活动了,出门上街买东西,心里琢磨着,还得找一个打下手的人,好歹能替她做些事。 可眼下最让她惆怅的,是找妹妹程姝的事情。 有了牙人老钱和黄太太的事在前,她也不敢大肆宣扬找人,免得被人利用了。 程玉酌走在街上,看着车水马龙的济南城。 济南城这么大,她的阿姝到底在哪里呢? 他们姐弟三人失散的时候,阿获八岁,阿姝十一岁,都已经识了字,读了书,懂规矩,懂道理了。 尤其阿姝当时弹了一手好琴。 那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肯定能把自己保护好! 程玉酌夹在川流的人群里,四下茫然地寻着,祈祷着。 阿姝还在济南吗? 快些让姐姐找到吧! … … 程玉酌一直想着她的妹妹阿姝,一不留神,差点和对面急急忙忙走过来的女人撞上。 她定睛这么一瞧,对面的女人也瞧住了她。 “是程姑姑吗?抱歉!没撞着姑姑吧?” 原来是周常媳妇那个命苦的表妹,程玉酌记得她叫刑春。 刑春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神色匆忙,刚才和程玉酌差点撞到,手里的木盒子晃开了,里面露出半截银镯。 程玉酌提醒了她一句,“你这镯子小心掉出来。” 刑春一听,连忙将镯子稳稳拿在手上,“多谢姑姑提醒!我家里儿子病重,吃药费钱,只能把这祖传的镯子当了,还指望它能当二两银子呢!” 程玉酌听着点头,瞧了那镯子一眼,“这银镯瞧着有些年月了,花样倒是少见,却也精致,不只二两银子。” 刑春听得眼睛一亮,“我是把能当的家当都当光了,把能借的钱也都借光了,只剩这我件祖母给的镯子,正是因为家传,这才留到了最后,要是能多值些钱,能救我儿的命,再好不过了!” 刑春的儿子伤了腿,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如今还没好,越发得病重。 若是寻常寡妇带着的孩子,只怕早就不指望了。 刑春能为孩子做到这般,程玉酌倒是想帮她一二,就怕她不肯平白无故受别人的接济,贸然出手,反倒有些瞧不起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