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秦霁穿着银灰色的西装，湛蓝的眸色看上去英俊又绅士。
  他没有和青年搭话，只是随手将一颗珠子扔在青年的柜台上后，就直接了当地朝着肖梓稔所在的拐角处走过去。
  猫耳青年打了个哈欠，有些受不住地低声嘟囔:“工作狂！”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珠子含入了嘴里，三秒后，一个玳瑁色的加菲猫优雅地趴在了柜台上，漫不经心地舔着爪子。把肖梓稔的视线都转移了过去
  另一边，秦霁发现肖梓稔目光在某只肥猫身上后，毫不犹豫地挪了挪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面无表情地和肖梓稔对视，然后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小纸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不过肖梓稔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诡异的心思，此刻的他简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自己立刻立，马上马变成一个小垃圾被送走！
  这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尴尬的一瞬间？
  蒋茜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空气中浓浓的尴尬，她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先生您好，要不咱们一起来，坐坐？”
  秦霁居然也点了点头:“好。”
  肖梓稔:“……”
  这……？
  听不到肖梓稔心声的秦霁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脊背挺直。他看了看蒋茜，最终，将视线挪到了肖梓稔身上。
  肖梓稔眼一亮，绷不住大佬的皮了，他磨磨蹭蹭地凑到秦霁的身边，小脸蛋红扑扑的:“秦……”
  “我来了我来了，”阳光健气的何士奇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打断了肖梓稔的话语。
  他在秦霁一米远处紧急刹车:“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好小可……卧槽！小可爱怎么变丑了！”
  他双目瞪大地看着面前的小纸人，那半臂长的纸人娃娃还带着两个圆形的诡异腮红，以及花花绿绿的服饰，简直丑得不忍直视。
  在一阵静默中，蒋茜弱弱地抬起手:“警官，是我报的案，相关人员都在这里了，一个没少。”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和妖都齐齐将视线挪向了肖梓稔。
  肖梓稔低头看看这抵他三四个的纸人，又看了看满脸凝重的蒋茜，以及总是别扭偏过头不看他的秦霁，总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还好，没等肖梓稔怀疑人生，何士奇就知道自己认错了，他凑近才发现，身边这个有着浓厚老大气息的小少年，是肖梓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结局，但何士奇还是很有眼力见的，他知道面前的事情需要尽快解决，也知道自家老大不能掉马，于是何士奇自作主张地只带走了蒋茜和小纸人。
  走之前，还抱走了某个变成原型的猫耳青年，贴心地给老大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以及一句喵呜喵呜的“锁门”！
  八卦？不，命更重要！
  *
  秦霁有些僵硬地坐在靠椅上，不言不语，也不去看肖梓稔。
  在他看来，肖梓稔就算化形也该是个三头身的莲藕娃娃，这少年一看就气质高冷，怎么可能是他家动不动就哭的崽？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少年身上一层又一层的标记，无疑是属于他的。
  所以，他的三头身莲藕崽是真的没有了！
  肖梓稔没有读心术，看不到对方脸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先出声打破寂静:“秦霁霁？你是不是……”
  秦霁有些恼:“我没生气。”
  肖梓稔讪讪地闭嘴:“哦。”
  经过这一打岔，秦霁总算是缓了回来，他时不时地看眼肖梓稔，脸越来越僵硬，耳朵却开始有些红了起来。
  肖梓稔试探开口:“秦霁霁？你为什么不看我呀？”
  冷清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肖梓稔在秦霁面前早就没有了包袱，软得不行。
  秦霁恍惚了一瞬，脑子里冒出的全是以前肖梓稔冒出的各种气泡框。
  他毫无压力地带入了这软糯的声音，越想越觉得心都要化了，虽然不是小崽子，但是也真的很可爱，想……
  秦霁疯狂闭脑，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给清出脑海，然后才做好看向肖梓稔的准备:“没有，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这张脸化形没化好，摸上这小嫩脸，肖梓稔有些不满了:
  “是我太丑了？”
  不应该呀，这脸和他以前有六七分相似呢，只是没有以前那么高冷而已啊，怎么就丑了？
  索性秦霁也没让肖梓稔钻牛角尖:“不丑，很……好看。”
  那为什么还不理他？
  肖梓稔更懵了。
  想到这，肖梓稔也就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
  秦霁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变得有些快。
  他不是不喜欢肖梓稔成为少年样，相反，他还很喜欢。肖梓稔卷卷的白毛，肖梓稔圆溜溜的眼睛，肖梓稔可可爱爱的小鼻子，无一不让他萌得晕晕乎乎的。
  要不是习惯性在外人面前绷着脸皮子，他可能有些受不住。
  肖梓稔歪着脑袋凑近秦霁:“秦霁霁，你还没说呢！”
  秦霁满脑子全是浆糊，肖梓稔的脸贴近他的脸，仿佛呼吸都打在他的面容上，带着些青草的气息，阳光而朝气。他完全不知道肖梓稔在问什么。
  他眼睛又一次扫过肖梓稔的脸，看着肖梓稔那双墨黑的双眼，然后带着些慌乱地偏过头，口不择言:“居，居然不是光头？”
  肖梓稔:“……”
  光头？
  这，这么重口？
  被怼得难以言喻的肖梓稔张张嘴，又被快速回过神的秦霁堵住:“不是，我是想问，怎么突然化形了？”
  肖梓稔这才松了口气 开始缓缓将“真龙紫气”的事说给秦霁听。
  他一点也不想给秦霁讲解为什么一个光溜溜的纸片人化形居然不是光头！
  这一点也不快乐！
  短暂地说完缘由后，秦霁的重点全偏了:“所以说，只有蹭我才行？”
  肖梓稔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去收集道德金光也行，只是性价比有点低。”
  秦霁摇了摇头:“不划算。”
  肖梓稔眨眨眼，明白了秦霁的未尽之意:道德金光不划算，蹭他就足够了。
  他雪白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水鹿鹿的大眼睛里暗藏着喜悦，秦霁不经意间瞥见，正有些呆愣，怀中突然一沉。
  他微微低头，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就磕在他肩膀上，不停地鼓动着。大腿上传来一阵温热，软软的小可爱就在自己怀里，缩成了一团。
  肖梓稔像个小孩儿一样，搂住秦霁的脖子就胡乱地蹭。不知道是外貌变小了心境也变小了，还是在异世将秦霁过度依赖了，那些所有的独立，尖刺，高冷全都被稳稳地藏在了脑后，只留下软软的肚皮朝着秦霁伸过来。
  他也不抬头，声音闷闷地从秦霁胸口传来:“你，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好到他再也批不起那层皮囊，他自己想象不出，如果秦霁真想把他丢了，他会变成什么样。
  因为隔着一层胸腔，秦霁总觉得肖梓稔快哭了，他有些慌乱，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冷静。
  僵硬地缓和了几秒后，秦霁抬起右手，有些犹豫地轻轻放在了肖梓稔的后脑勺上，轻柔地安抚着。
  他将头偏向外面，胸前还能感受到崽崽的温度，世界在这一刻静止，满是温暖的光辉照射着这一片静默的区域。
  还不够好。
  秦霁暗暗想着，突然觉得，归一说的话也不是那么没道理，他现在就有些上头了，如果等肖梓稔长大了，他怕是想给肖梓稔送全世界！
  这么乖的崽崽，谁不爱？就是不知道肖梓稔什么时候变回去。
  此刻的秦霁就像一个守护宝藏的恶龙，巴不得将肖梓稔叼到洞穴里，藏起来，再也不给别人窥视！
  秦霁垂下眼睑，强行忽视内心的那点不自在，他左手有些不自然地抚了抚肖梓稔的脊背，然后别扭问:“回，回去吗？”
  肖梓稔将脑袋□□，整张脸都红了，凌乱的头发妥帖地贴在头上，将肖梓稔衬得更加的可爱乖巧。
  他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回家吗？可，可是，我的教育课还没有学完。”
  确切的说，是一点都没学！
  秦霁以为肖梓稔说的是还差些收尾，他沉吟了下，道:“既然你可以短暂化形，那那些课程也不太合适了，我让……咳，我和他们反应反应，给你报个学校？”
  虽然化形时间不长，可能上学差点时间，但多蹭蹭，总会有的。秦霁自己心里暗戳戳地打着小算盘，面上却正直无比，还有心力将自己另一个马甲藏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藏了，反正，崽崽不喜欢，就必须不能让崽崽知道！
  至于以后……再议！
  肖梓稔却皱巴起了脸:“我，我不想上学……”
  他小心翼翼地瞥着秦霁，眼中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理由。
  “那就不去，”秦粑粑已经被可爱暴击到毫无原则，“在妖管局里正常上常识课，其他的，我教你？”
  肖梓稔甜甜地应了:“好！”
  早知道秦霁这么好说话，他就不瞎折腾了！再撒撒娇把课也给否了，多好！
  不等肖梓稔得寸进尺，秦霁就板着脸改变主意:“那先去把课补完。”
  肖·懵逼·梓稔:“……不，不回家吗？”
  秦霁想了想，解释道:“做人要从一而终，你就差个收尾，很快的，等上完课了，我就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不，不好！
  肖梓稔冷漠脸，他看着窗外快要下沉的太阳，欲哭无泪，心里仿佛有上百个小纸人在捶地。
  谁告诉秦霁他只差一点的！他差了那……么多！真要补完，他就没法买衣服了！
  肖梓稔委委屈屈，想要揪着秦霁的衣摆撒撒娇，可撒娇对象又变成了小聋瞎，自顾自地喃喃道:“先变回去，吓到别人不好。”
  肖梓稔:“……”
  所以说，他化形到底化得多失败？还会吓到别人？
  秦霁霁你变坏了！你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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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霁:变回去，叼回家，藏起来。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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