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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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里,谢当苟便仔细瞧了一下,看到那些长得还算漂亮的丫鬟,便似笑非笑的看了这些人一眼,说道:“这些,也是给我们准备的?” “当然。” 谢当苟就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夜明珠,放在手里把玩着,边玩边笑着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哪里的?” “这个……都是我们凑的。” “那你们在这郡守府干活儿,待遇挺好的啊,我今年才升迁为郡守,而这些东西,我便是干十年郡守,不吃不喝俸禄全部攒下来,也够不上。还不老实交代?” 谢当苟不光问了这话,还让他们抬起头,往外头看了看。 外面站着的,正是才刚刚跟海寇干了一仗的新兵们。 这些仗着前任郡守的势力为非作歹的人,顿时一惊。他们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对这位信任郡守的估计似乎有些不对。这都有军队了,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对于他们这样的态度,谢当苟十分满意,说道:“那么,现在要不要好好说说这些东西都哪里来的?” 谢辞渊原本以为,他们会承认这些都是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可谁知道,这帮人胆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这帮人,有人心理素质极高,纵然已经这样了,也依然面不改色。当然也有人心理素质不太行的,当即就跪下来说道:“这……这些都是前任郡守的宝库里的,大人,那些人身上……” 谢当苟漫不经心的笑着,“来的时候跟海寇打了个照面,别担心,他们身上的血,都是海寇的。” 这就很吓人了好不好? 在他们看来,海寇就已经是特别可怕的存在了,结果这些人还跟海寇打起来了?身上的血是海寇的?他们虽说也有府兵和衙役,但在郡守不在的情况下,府兵和衙役可不服他们的调动。 所以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虽说才是第一次跟这位新的郡守见面,说的话也不多,可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并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他跟前任郡守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这就很令他们痛苦了。 “库房里面都是有账本的吧?后天把账本交过来,我开开库房查验,你们就先回去吧。” 后天。 新郡守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给他们两天的时间,从库房里面拿了什么,都给他送回去。他们倒是想要不听,可那些兵手里拿的刀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们看着都觉得胆寒。 都敢带着军队来上任了,难保他不会因为看他们不顺眼,就吩咐那些拿着刀的人,那他们都砍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信任郡守那双眼睛,他们就觉得,这样的事情,人家不一定干不出来。 看着那些人灰溜溜的离开,谢当苟便往椅子上依靠,笑看着谢辞渊他们,问道:“你们瞧瞧,我刚刚的态度怎么样?办的事儿漂不漂亮?” 谢辞渊点点头。 “这靠的都是武力。”在这种地方,因为山高皇帝远,再加上郡守带头不守朝廷的规矩,久而久之就导致百姓对朝廷毫无信任,而跟随在郡守身边的这些官吏们,对于朝廷的敬畏也几乎没有。 若他们没有带兵前来,这些人估计又是另外一个态度了。 不过前任郡守还真是一只大硕鼠,这些好东西,他得上交给大皇子,也不知道最后能留下多少进自己的口袋。 谢辞渊说道:“这些都是民脂民膏,不上交的话,就留下来用作辽东的建设吧。前任郡守在任上几乎什么正事儿也没有干过,当地百姓什么保障也没有,不管是农业推广还是其他民生工程,都是需要银子的。” “说的也是。” 此处临海,境内也有一些水域,要是出现问题,那可不得了。 百姓们因为年年被海寇骚扰,无心农事。他们是农耕社会,种地是根本,所以还需要鼓励农耕。这么一想,事情确实挺多的。 谢当苟问道:“以后我成为郡守,就得住在这边了吧?你们呢?难道要回山上去?” 第106章 满载而归 谢辞渊说道:“爹, 我会经常下来的,不过山上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所以我还得在上面坐镇, 以后住在山下的时间会多一点。” 如今山上的守卫也慢慢的行成规模了, 通往山下的那条路也修一修的,尤其是在他爹当了郡守以后, 他们得经常性的山上山下的两头跑。 那个水车可以吊货物上去,再稍微修改一点, 也不是不可以将人给吊上去。若当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的话, 对于山庄里的人而言, 倒也方便。 这几天, 谢辞渊他们是住在郡守府的。 因为前任郡守死的太过突然,郡守府里面的好些东西, 这些人应该都还没有找到。比如账本之类的东西。珠宝这一类的东西是藏在库房里头的,很容易就会被找到。但是账本这一类重要的东西,他应该不会信任任何人。东西应该就藏在郡守府当中。 郡守已经死了, 按理来说这种东西应该是没有什么用了。但找出来,也能够看看郡守的那些跟班, 都从里面贪了多少, 他们下手处置那些人的时候, 也好以此为依据, 做到心中有数。 不得不说, 这些狗腿子还是很会办事儿的, 晚上他们在郡守府休息的时候, 里面的床褥等都是换的新的,还是浆洗过的,还将被褥晒的十分柔软, 除了屋子里没有铺设津砖,这让他们有些不大习惯之后,别的都挺舒服的。 歇息了一.夜,第二天,而夜里面,那几个亲兵已经在郡守府当中,将几个可疑的地方全都搜查了一遍,还真就搜出来几个账本。 第二天,谢当检他们几个的主要工作,就是看账本。 原本以为这是个不算太难得工作,只是当他们翻开账本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错了。 谢辞渊也没有想到,这位前任郡守大人,竟然还很有干谍战工作的天分,搞个账本,里面竟然还用到了密码,等到他们将翻译本找到,再将里面的内容一点点翻译出来之后,便觉得里面的内容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了。 跟海寇的交易是一个账本,光是这一项,便有许多进益。为了对这位郡守大人表示诚意,海寇还会不定时的给他们送礼,大多数都是深海珍珠。 当然,这珍珠也并不是海寇自己下海打捞的,而是抢的那些渔民的。不过珍珠的成色也是真的好,光是异色珍珠就有不少,更别说品质好的白珠了。 另外还有强行征收的一些赋税,也另外用了一张本将名目都给记录了下来。看着这一本账本上面的各种税收的名目,就能够想象的出来,此地的百姓们,日子过的有多苦。 账本上不仅记载了他们收取的各种钱财,还有那帮爪牙干的事情。 光是账本,他们对完就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将账本理完之后,对于这个郡守府里头大概还有多少钱财,谢辞渊他们几个人心里也都有数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着那几个人主动将库房填满。 谢当苟没有想到的是,那天他们都已经摆出那样的阵势来了,竟然还有人敢阳奉阴违呢。 有几个人是当真被那些兵卫们给吓到了,他们回去之后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财物,当晚就将东西悄悄的给送来了。然而还有几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定他不敢动手杀了他们,所以回去之后依旧不动如山。 谢辞渊说道:“这几个人的背后,只怕还有其他人吧?” 打着前任郡守的名号,在外头为非作歹,捞取金银,背地里认了别的靠山。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叹一声前任郡守惨。 像是辽东的这种情况,只能以武力威慑他们。第一天来这儿,目的达成的非常好,可是现在因为有几个家伙不配合,若是不处置了这几个人的话,那么他之前摆出来的那番阵仗可就全部都白费了。 谢当苟看向谢辞渊,又看了看谢当检,然后说道:“我其实是想要将他们全都拎过来处置了的,可是万一我这么做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万一那几个人背后靠的,是当地的驻军呢?将那几个人杀了没什么,可要是现在就把驻军惹了,到时候他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谢当检说道:“姓何的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来找你们,就说明他现在并不想跟我们对上。他或许现在比我们还生那几个蠢货的气呢,所以你想要处置他们,尽管处置。” 贪婪的人虽然可恨,但实际上也是最容易掌控的。只需要掌握住他们的心理,对付起来十分容易。 谢当苟听明白了,点点头站起身,出去就点了二十个人。那些人的详细信息,包括家住在什么地方,都有什么亲人,在外面包养了几个人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去找人十分容易。 谢当苟带着人就杀过去了,按照名单,由远及近一个个的来。 他做事也不讲究,换做其他人,可能还会稍微讲究一些。先带着人,将他们给锁了,然后带回去慢慢审问,寻找证据,最后才是定罪。 但谢当苟那就不是一般人,他上门是直接带着账本上门的,那账本就是他的犯罪证据。点了二十个人过去,谢当苟先还敲了一下门,结果半天都没有人过来开门。 谢当苟当时就一脚将人家的们给踹开了。 进去之后,随意逮着一个丫鬟,问了家里的老爷在什么地方,便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往卧房那边去了。 他客气都没跟人客气一下,直接命令人将他从被窝里面揪起来。 那人看到是腰间配着刀的人,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他确实是仗着自己背后有人做靠山,所以才不将那郡守放在眼里的。不错,他是带着兵来上任的,可是他还能比得上何将军?何将军手底下那么多兵呢!他不信,这姓谢的,敢真的找上门来。 只是这人也不想想,那个所谓的何将军领的兵,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要干什么?别以为你是郡守,我就怕你!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谢当苟龇牙一笑,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府衙都好久没有开门了,你去告啊,看看府衙的门能不能为你开。” 你们将普通老百姓为自己伸张正义的途径给关了,等到你们也有需要的时候,那个地方也不会为你们而开。 谢当苟也不想跟这样的人废话,他让人将他按住,然后从怀里拿出账本来,将他的罪名一项一项的读出来。 “这些罪我知道你肯定嘴硬不会认,不过没有关系,我手里的这个就是证据,罪名给你读了,你也可以死的安心一些。” “你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吗?” 谢当苟十分认真的摇头,说道:“不怕,我有这个。” 直接弄死他,也算是便宜他了。 他先让人锁住他,然后带着人去他家中库房,他手里有账本,也靠自己自由发挥,将他觉得不是这个人该拥有的东西全部带走,一样都没有留。 至于抄家之后,此人家中眷属该怎么过,这个可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靠鱼肉百姓得来的财物,他的家属享受着这光鲜亮丽的生活,也跟随他一起手沾鲜血。 这边处理好之后,就去了第二家,然后是第三家、第四家……将所有人都处理完之后,一共六个人,被绳索绑着,去了菜市口。 有人已经前去通知了刽子手,谢当苟当一回监斩官,今日就要让辽东的菜市口见见血。 刚开始,这些被绑着的人还比较淡定,觉得谢当苟也就是嘴上厉害一点,实际上根本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结果这会儿一瞧,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送去菜市口了。 谁不知道,那里就是给人犯砍头的地方。 不过辽东这个地方,已经许多年没有杀过人犯了。他们在辽东作威作福了那么久,没有想到现在被推到菜市口来的,竟然是他们自己。 可他们嘴上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便是想要求饶,也开不了口。 谢当苟还让人敲锣打鼓的通知附近的百姓来围观,又特意找了一个认字儿的兵,让他当街朗读这些人犯下的罪行。读了一轮下来,刽子手到了。 他又给读了一遍,谢当苟才扔下签子,准备行刑。 刀光锃亮,在阳光下泛着一道冷光,刺痛了被行刑人的眼睛。他们害怕的腿在抖,脑子里不经意的想起了曾经那些被他们害过的人。 那些人也曾吓得崩溃的大哭,也曾跪下来恳求他们,饶了他们,可那个时候,他们只觉得看着好玩,并不同情他们。 如今,才恍然知道,原来害怕,原来等死,是这样感觉。 从前看着凶神恶煞的那几个人,现在也吓得全身哆嗦,□□都湿了。 刚开始听到锣鼓声音的时候,还有一些百姓是不敢走出来的。当第一个人走出家门,来到菜市口围观,再到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 一些被这些人敲诈勒索破过家门的百姓,在看到这些人的丑陋的样子的时候,心中畅快至极。 有人带头朝着他们那边吐了一口唾沫,接着一个个的都开始朝着他们吐唾沫了。 “呸!你们也有今天!” “杀的好,杀得好!” “哈哈哈……我今天就要在这边,看着你们几个人被看头。血溅到我身上,正好可以祭奠老父老母!”